黄坛主好端端说着话冷丁来这么一下,根本就是偷袭,这也就是在战场上我没有丝毫的松懈,况且他先前打死红坛主给我提了醒让我加了小心,我眼瞅着那枚梭镖射来,有心躲开,又一想身后就是史府的士兵,急忙挥舞手掌发出一排剑气,那梭镖直飞上了天呜呜作响,众人抬头等它落地,可是那梭镖去势不绝,竟然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我笑眯眯地看了黄坛主一眼道:“够不厚道的。”两军阵前人家突施暗算,说来也没什么不正常的,所以我也没有生气。
黄坛主乐呵呵地一拱手道:“兵不厌诈嘛。”
我说:“你要和我比暗器,可是总得给我点准备时间吧?”
黄坛主托着下巴道:“这个嘛……”人们都以为他正在琢磨的时候,这家伙猛然双手齐发出两颗铁莲子,喝道:“好!”
对这一手我已经有点习惯了,随即也双掌齐出把暗器拍飞,笑道:“你这招不灵了。”
黄坛主有了红坛主的前车之鉴,不想和我硬拼剑气,现在见被我弹开的铁莲子都飞出老远,更是不敢近前,索性噼里啪啦朝我一阵乱射,那些暗器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梭镖、铁莲子、飞蝗石、脉门弩、飞刀……我见他袍子两侧有两个大口袋,这些东西就是从那里源源不断地掏出来的。
面对排山倒海的攻击,我倒也省心,总归用剑气把它们击落就行,我不躲一是因为没信心能全部多得开,二是因为顾及身后的士兵,可这样一来黄坛主也看穿了我的心事,开始他的暗器还全往我身上招呼,最后懒得瞄干脆朝我这边扔就行,反正我得管。
我对着那些暗器频频挥动手臂,时间一久背都酸了,这就跟用案板接羽毛球一样,就算能坚持片刻,其狼狈可想而知。
史存道也发现了我的窘迫,大声道:“列盾!”士兵们一起举起盾牌把我们围了起来,黄坛主的暗器源源不断地扔出来,我不用顾忌旁人,顿时轻松了不少,就听耳边乒乒乓乓不停地响,那是飞刀飞石打在盾牌上的声音。
虽然情势好了很多,可是对方不停地打,我只能不停地挡,始终处在被动挨打的境地下,长此以往也只能是有输无赢。就在这时黄坛主手伸进口袋去摸暗器却摸了个空,原来不过片刻的时间那两袋子的小零碎就全被他打光了。
我捏着拳头嘿嘿冷笑道:“你还有吗?”
黄坛主款款脱去外衣,露出里面的劲装来,笑眯眯道:“有。”
我一看马上傻眼了——就见他里面的衣服上,赫然缀着十几个小口袋,每一个都鼓鼓囊囊的……
我一捂脸:“你丫弄死我吧。”
黄坛主依旧笑眯眯道:“好!”话一出口,名目繁多的暗器也纷纷出手,在漫天的箭雨中,我慨然道:“可惜我粪勺粪桶两员大将不在,否则焉能让你猖狂?”就在这时我忽然鼻子一痒,身子后倾眼神迷离:“啊,啊……”一个喷嚏眼看就要酝酿而成,黄坛主见有机可趁,啪地朝我咽喉打出一枝袖箭。
“阿嚏!”我成功度过缓冲期,一个喷嚏打得酣畅淋漓,爽过之后才想起这是在战场,急忙再次凝神往对面看去,却见黄坛主呆立在原地,双手下垂,他的锁骨不知被什么东西洞穿,鲜血喷涌而出。我随之一愣,就听周围的士兵彩声雷动道:“五少爷威武!”
原来黄坛主本想趁我情不自禁的时候下手,可没想到我的那个喷嚏正好喷在迎面射来的袖箭上,那袖箭原路返回,击穿了黄坛主的身体后又深深地钉进一个士兵的盾牌,长长的箭身露出来,箭头正对着盾牌主人的鼻子,那士兵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一箭的力道可想而知了。
黄坛主善发暗器自然也善接,可他几时见过这样的速度?此刻他肩膀流血,看我的眼神由吃惊变为恐惧,忽然,他一纵身跃上众人的头顶,望着史府的大门就跑,士兵们仓促间只有少数几个机敏的进行了拦截都给他躲开,随即跳出人群,头也不回地跑了,魏无极还在这里他这么做无疑是自绝于帮派,不过为了保命那也顾不得了。
打跑了黄坛主,在士兵们的喝彩声中我来到影壁墙下,叉着腰道:“还有谁来?老规矩,赢我一次可以饶你们其中一个的性命!”士兵们顿时哄笑起来。
魏无极阴沉着脸,眼神从属下们身上挨个看去,三色石众人一个个弯腰低头,全不敢和他对面,他们见两个坛主顷刻间一死一逃,谁也不是傻子自己来送死。
我问了两声无人应答,于是面向魏无极道:“姓魏的,少爷要和你算算你在我史府投毒杀马的帐!”
魏无极陡然跃至空中,双掌连拍道:“还轮不到你这个小畜生在我面前撒野!”
我只觉一股巨大的压力带着凶狠之意迎面扑来,几乎是闪无可闪,只好也举起手掌奋力抗争,一掌对过,空气里发出沉闷的“噗”的一声,激荡的剑气排山倒海般四处弥漫,把最前排的士兵重重地推开了。魏无极神色变幻不定,一掌过后又是一掌,接连在空中发出十几掌,我不敢大意,迎着他的节拍同样还了十几掌,就听“噗噗噗”声响不断,有限的空间里被我们掌力这么一顶,恰如在密封的瓶子里吹气,不论是史府的士兵还是三色石的杀手,同时感觉到胸口憋闷,人人自危,远处的凉亭上不断有残砖断瓦掉下,史驰急忙护着受伤的史迪威跳在一边。其时我和魏无极相距尚有数十米,空气却已如要爆炸一样,在场的人里除了史存道和史驰寥寥几人,其他人都被震得东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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