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笑声中我和三人一一击掌,连道三声珍重,时间不等人,我飞身上了乌龙骓,照着信州方向疾驰而去。
乌龙骓表现良好,它似乎也预感到了不同寻常,往日别说让它拉车,路上有东西阻了它的兴致都要摆摆御马的派头,今天居然肯配合我充当苦力。我伏在它背上道:“好兄弟,今天是真正地全靠你了,你以前的主子不是东西,从今以后你就死心塌地地跟着我吧!”
乌龙骓竖起耳朵,眼睛乌溜溜地直转,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在做激烈的心理斗争一样。我生怕它临阵倒戈,忙道:“喂,好马不事二主,好女不嫁二夫,你可别动歪脑筋,再说我待你不薄啊,当年赤兔马也是先侍奉吕布后来才跟了关二爷,我虽然比不了关二爷,你主子更比不了吕奉先不是么?”
乌龙骓连连摇头,我说:“你听不懂啊?那你再想想,朱啸风和我谁胖?你驮他累个半死,我没事就在天上飞着,你有多潇洒,马也要有自己的马生嘛……”
乌龙骓稀溜溜叫了一声,似乎对这个答案也不满意,像它这种宝马良驹,自然也不在乎那区区几斤分量,我在它头顶拍了一把道:“少废话,你还想不想见大白了?”大白就是我给它找的那匹母马。乌龙骓听到此处,不由分说扬开四蹄飞奔起来……
这一路我不敢再投奔军驿,饿了就吃口干粮,累了就在道边小憩一会,然后继续匆忙赶路,随着离信州越来越近,我的心反而愈加焦急,唯恐朱啸风的攻击密令先一步到达。
这一天终于到了信州城外,迄今为止最严重的一个问题也随之而来——我怎么进城?我躲在城外的小树林里往城门口观察着,就见城下卫兵成群,人人脸色肃穆,凡有进城的人都要仔细盘查,我就知道我的事情肯定已经传开,这东城门面向的是洪烈帝国其它诸城,平时只有少数士兵看门,如今态势严重,当然是为了堵我!
我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忽听有人道:“是左前将军吗?”我心中一紧急忙扭头观看,见一辆装满布匹的马车停在我边上,有个年轻汉子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看。此人依稀有几分面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了,我警惕道:“你是谁?”
那人扑地跪倒道:“小人秦栓子,拜见左前将军!”
“秦栓子?”
秦栓子露齿一笑:“少将军贵人多忘事自然不记得小人了,小人原是将军属下步兵营里的人,上次途经李家村的时候将军救过小人一命。”
我顿时想起,洪烈军左军开拔的时候这人途中去和情人幽会,被村痞李四诬告,差点被普奇雄军法处置了,是我出面救了他一命,他也因此脱离军籍,和他的小情人一起留在了李家村。
我把他扶起来问:“你怎么在这里?”
秦栓子道:“如今信州城物资匮乏,小人就往来贩卖布匹。”
我见他和当初已大不一样,身上是穿绸裹缎,举止间也不再像行伍出身的人了,我笑道:“发了财了?”
秦栓子诚恳道:“全仗着将军当初的恩典。”他见我说话心不在焉,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城门,问道,“将军是想进城吗?”
我“嗯”了一声,正想着该怎么骗过他让他不要暴露我的踪迹,秦栓子忽道:“将军的事小人已经听说了。”
我忧心道:“你全知道了?”
秦栓子点头道:“朝廷出了通告,说您冒充史家五少爷,居心叵测——”
“这个消息已经在民间传开了吗?”
“没有,只限于军中。”
“那你怎么会知道?”
“嘿嘿,城里有不少我的战友,这些家伙喝多了自然什么都往外说。”
我又问:“这两天信州城里没战事吧?”
“信州城里怎么会有战事?”
“那女儿国的飞凤军还在信州?”
“是的。”听到这个消息我心下稍安,我毕竟是比那道密令早到了一步,但情势仍万分危急,洪烈军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还是对外封锁了我的消息,因为老妈她们如果知道我的事情败露,一定会先撤出信州再说,照这样看来,飞凤军还被蒙在鼓里。
秦栓子小心道:“将军,您真的是不是史迪载吗?”
我只有苦笑点头,秦栓子道:“那也不打紧,您要是想进城我来帮您想办法。”
我半信半疑道:“你有什么办法?”
秦栓子笑着拍拍马车上的布匹:“您躺在里面,我再用布卷把您盖起来,谁也看不到。”
我说:“你这个办法平时或许管用,可是你没看见如今查得多严?”
秦栓子道:“这个您不用担心,那些守城的兵哥里有几个是我老相识,我的车过那是从来不查的。”
我看着他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假冒的,为什么还帮我?就因为我救过你?”
秦栓子憨厚一笑:“这固然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是我知道您是好人。”
“你怎么知道?”
“简单呐,我听以前的战友说起这次战事,要没有您,说不定早就全军覆没了,您真要是存着什么坏心哪用那么麻烦?一早别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我感慨道:“这么简单的道理居然只有你明白。”
秦栓子道:“其实他们何尝不明白?但朝廷怎么想的我们却真不明白了。至于您为什么要进城,进城干什么小的也不用知道,我只知道您一定不会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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