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房四宝之中,纸是最不被重视的,但又是最重要的,因为没有纸,任凭你书法再好,技艺再高,那作品也都无法传世下来。
这年头,只要和文化沾上一点边,啥东西都有假的,宣纸也不例外,很多无良商人拿一些书画纸来冒充宣纸,赚取利润。
书画纸,只是一种具有润墨特性的普通纸张,使用寿命极短,而现保存完好的历代书画艺术珍品、古籍、文献、印谱,可以历千年而不腐,就是宣纸“纸寿千年”的特性,最好的证明,两者之间天差地远。
上好的宣纸,到现在还保持着竹帘过滤抄捞法进行捞纸,用火墙烘烤、人工揭贴的烘干发晒纸,检验时逐张逐张目测手检,其制作工艺和价格,都不是那种大批量生产的书画纸可以比拟的。
古人对宣纸的使用虽然挑剔,但是并不了解宣纸的制作工艺,而现代的几位书画大家,却流传下这么一段关于美谈。
刘海粟、尹瘦石、吴作人、李可染等一大批书画艺术大师,在有生之年的时候,不顾年迈体弱、路途遥远,专程去制造宣纸的厂家,参观了解宣纸的制作工序。
刘海粟曾经感慨地说:我们用了一辈子的宣纸,却不了解宣纸是怎么造的,所以,在有生之年一定要来看看,一来为了却心愿,二来是向宣纸工人师傅们表示我们的感激之情,宣纸工人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如果没有好的宣纸就没有好的书画作品。
诸位大家分别以题字、作画的方式来表达对宣纸的感激之情,在书画界被传为一段佳话,从那时起,人们对于宣纸的使用也就愈加重视了起来。
赵老板给庄睿挑了五刀浙江绍兴的上好宣纸,这种纸外表洁白,按赵老板的说法是可以随意剪裁,润墨性强,遇潮湿都不会变形。
庄睿摸了一下,感觉到入手柔软坚韧,使劲小了居然难以撕开,也就点头默认了这一刀六尺大小的宣纸高达一千元RMB的价格,都说是穷文富武,要是都按照庄睿的这标准,恐怕这词就要倒过来念了。
“赵老板,这墨我自己挑一块吧……”
正当赵老板为庄睿挑选墨块时,庄睿突然开口说道,因为他发现在摆放墨的那个架子上面,居然有一块墨,里面竟然蕴含着灵气,显然这墨也是有点年代的,庄睿走过去将那块椭圆形的墨块拿在了手上。
赵老板看见庄睿所选的墨后,脸上微微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说道:“小兄弟不是外行啊,这块松烟墨可是有些年代的,是我早些年从那老哥族人手里收上来的……”
“那掌柜的族人?”
庄睿想了一下,不由笑了起来,这文人说话就是拐弯抹角,你直接说是从旗人手里买的不就完事了。
“对,那老哥,卖我这松烟墨的人,当年可是你的主子啊……”
“呸,爷现在自己是自己的主子。”那掌柜笑着啐了赵老板一口。
两人看来关系不错,赵老板笑着说道:“您还别啐我,那是恭亲王的后人,这块松烟墨也是恭亲王府库存里保留下来的,这可是用终南山的右松烧制成的烟料,现在这种做法的墨已经不多了。”
庄睿点了点头,随手把那块松烟墨递给了赵老板,说道:“行,就要这块墨了,赵老板,您给算下一共多少钱,这几个物件我都要了。”
“那块易水古砚也要?”
赵老板出言问道,他先前介绍那块砚台的时候,庄睿的态度是不置可否,没想到这貌不惊人的小伙子,还是位财主。
“要,您算下吧。”
“砚台是十二万,五刀上好水纹宣纸五千元,象牙狼毫笔一万二,终南松烟墨九千,小兄弟,一共是十四万六千块,我给您抹去了零头,十四万五千,您看怎么样?”
赵老板拿过一个计算机,一边报着价格,一边计算了起来,算好之后,抬头望向庄睿。
“成,就按赵老板说的这价,您这可以刷卡吧?”
庄睿对这价格没有什么异议,他买这些东西本来就没抱着捡漏的心思,虽然明珠蒙尘的物件有很多,但是对于这些开店的人而言,早就将自己手里的物件给吃透了,能在古玩店里捡漏,那几率是很小的。
倒是那掌柜的听到庄睿干脆的答复后,心里有点儿失落,他介绍庄睿来这家书雅斋,一方面是给老朋友拉生意,而另外一个目的,是因为这里所卖的文房四宝,价格稍微要比其它店里卖的贵一些,那掌柜还想着等庄睿买不起的时候,会不会考虑将那件龙山黑陶给卖掉呢,不过这打算显然又是落空了。
买了这套文房四宝之后,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庄睿也没心思继续逛了,由于苗菲菲明儿要上班,庄睿就把她送回了家,自己给古老爷子打了个电话,开车直奔老爷子所住的四合院。
将车停在巷子外面,庄睿拎着那套文房用具向老爷子的家里走去,刚才电话里老爷子就说了,让他来家里吃饭。
“你这小子,上次不是给你说了嘛,不要买东西来,老头子我啥都不缺。”
庄睿进来院子里,发现原本清净的一地方,居然变得热闹了起来,几个小孩子正追逐嬉闹着,古老正坐在树下,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下着围棋,见到庄睿手上拎的东西,面色有些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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