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堂屋里,大家吃完饭食,吴氏就端来泡好的浓茶。
董梅接过茶碗,“叔,今儿借着工坊开张的喜事儿,想请您做个见证。”她看了一眼秋菊,接着道:“我的三个女儿早已拜秋菊姐姐为师,还未行拜师之礼。”
据她了解,一般这儿的孩子拜师都是要请个体面的见证人,再行拜师之礼,规格高点的,可在宗祠举行。
虽然秋菊早以师父之名教孩子们,孩子们也视她为老师。但是董梅觉得必须有一个庄严的仪式,让孩子们正式跪拜她们的老师,这也是一种传承。
李勇瞧瞧三个孩子,又瞧瞧秋菊,见秋菊满脸震惊地看着董梅,附近十里八乡的普通人家,还没见哪个女人受过拜师之礼。
纵是妇人之间学个绣花缝衣之类的,无非就是两下商量好了,也没见人这么重视。
可见姜秋菊必有真本事,否则怎入得了梅娘的眼?
“好好好!”李勇一连说了三个好,“今天双喜临门,叔真是高兴。”李勇转向董梅道。
“姐姐,拜托了!”董梅郑重地向秋菊行了礼。
秋菊愣了一会儿,上前扶住她,没有任何的言语,但那双黑亮的眼睛里却又仿佛包含了坚定的承诺。
这时众人都纷纷点头,青莲姐妹规规矩矩站在一旁,也都明白了娘亲的意思。
“姜先生,请上座。”李勇挥手道。
秋菊看了看李勇,颔首致意,大大方方地走到上座,慢慢转身,缓缓坐下。
董梅走到孩子们面前,给她们一一整理仪容,“姜先生是你们的老师,最近跟着先生,你们都长进许多。往后一定要敬她爱她!晓得?”
姐妹仨认真点头,走到秋菊面前。
“跪。”
“拜。”
李勇一旁主持礼仪,孩子们行三叩首大礼。青莲代妹妹们给秋菊敬了一碗茶。
不知什么时候,吴氏端来一托盘,上面摆放着董梅备好的拜师礼,一套衣服,一个红包,其实就是一个红色的木匣子,特意请周树根做的。
木匣子里装了十两银子。
董梅跟秋菊提过学费也就是束修的事情,总是被她回绝。
不得不说,古代人在金钱方面看得很淡,跟她提钱的事情似乎把她看轻了似的。这也是董梅之所以举行拜师仪式的初衷之一,有了正式的师徒名分,秋菊也就不好推辞束修了。
李勇接过托盘,一过手他大致能知道木匣子里的分量,看了眼董梅,行事大气,一般的男人也未必有这气魄。
他把托盘递给青莲,青莲双手奉上,“先生辛苦了。”孩子们异口同声道。
秋菊接过托盘,这衣服的布料正是她陪着一起买的,怪不得当初梅娘执意要她选,原来早备好了的。
看着边上的红色匣子,秋菊心里苦笑,看来不收银子她是不乐意的,也罢!
“青莲,青柳,青禾,从今往后,师父定当倾囊相授。”秋菊看了看孩子们,“不过,你们务必用心学习。”
“是。”孩子们认真答道。
“太好了,秋菊,你可是这十里八乡唯一的女先生了,真是了不得了!”曹氏也兴奋不已。
“姐姐,我太高兴了,今天咱家双喜临门啊!”耳边传来梅娘的激动的声音。
接着董梅又拿来一大礼包,递给李勇,这是特意为见证人准备的。能请来里长当见证人,在村里可算是最高规格了。
待董梅回到茅屋,橘黄色的晚霞映在天边了。李金娇母子早就等在院里,帮着把院里的菜浇浇水。
得知豆腐工坊开张,她也跟着高兴起来。
“嫂子,我有个事情,得请您帮我拿个主意。”
蹲点卖货一个多月,她在三岔口那赚到了点名声。她想着在那处盖个小房子,弄出个铺子,卖些卤菜,豆腐皮、腐竹等,外带弄点山货、特产、应急之物最是合适。
不错!进步挺快的,练摊升级到店铺了。
董梅瞧着李金娇,要说她这身子换了芯子变化大是情有可原。可是李金娇近来变化也不小,做事果断,生意上也摸出了点名堂,日子越发红火。
姑嫂俩一合计,很快就定了下来。
却听见她长叹一口气。
前几天,李金娇听说钱氏生病,特意带来礼物去了李家院探望。
没心没肺的王氏接过礼品,热情引她进屋,本以为婆婆见到小姑子会高兴。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点儿没错。”罗氏一脸冷漠。
床上躺着的钱氏听声也披着衣服出了门,“金娇,别听娘这么说,其实她比谁都惦记你。”
钱氏脸色稍有倦容,体态还丰盈了不少,看来没什么大病。李金娇稍稍客套了几句,转身就要离开。
要说前几年遇着类似情况她是不会去的,如今在外闯荡,有些事反倒不那么在意。那毕竟是生养她的家,她做不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她知道罗氏心里的疙瘩,只要她跟梅娘有来往,罗氏是不会原谅她的。
那又怎么样呢?
她尽她的心罢了。
钱氏拉住她,劝解她别跟罗氏置气,说了不少罗氏以前疼爱她的事情,又拐弯抹角地打听她卖货的事情。
金娇也不藏着,只道日子比以前好过,能吃饱饭,养活孩子。
那也不少了,要知道,陈家可是一年里有半年光景揭不开锅,另半年也仅能吃个半饱。何况陈家那两半大小子,紧着吃一顿能吃掉半锅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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