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子几个纵跃冲上水洗过一样的荒洲,传音叫道:“观主,你没事吧?刚才这片荒洲突起迷雾,我察觉有一丝陌生妖气,闯了几次都冲不进来,每回转了出去……是什么路数的妖物作祟?”
它对观主的关心和担心,化作了一连串的絮叨。
目光往四下里打量,它注意到观主站在一座有些微光芒闪烁的复杂阵法内。
张闻风暗自震撼,山神爷教他的临时版木行八卦阵,好生厉害的攻击威力,他能够察觉,埋在“卦眼”的灵气石,还能发起弱一点的攻击两三次。
宝藏山神爷啊。
他决定放下心头不多的门户成见,今后与钟老爷好生讨教交流一段时间。
云秋禾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凹凸毕现,外袍撕破了好些处,左臂袖子垂下来半幅,连中衣袖子都破裂。
也不知她在阵内经历了什么凶险?
她与脸色惨白无血色的陈青桥,警惕地急退,挥剑劈碎数条从断壁后探出纠缠的水草般虚影,一直退到张闻风布置的阵法侧面。
“嗤啦”,满腹怒火的女子随手撕掉碍事的破袖子,露出半截嫩藕一样白皙的胳膊,浑不在意,运功蒸发身上的水迹。
“小心,此地躲藏着一头操控阴魂的水鬼!”
云秋禾传音道。
她进了光门后便察觉上当。
亏得她手中法器多,能够抗住幻术影响,与阻止她破阵的阴魂水鬼狠斗一阵,吃了一点亏,心下羞愧,她的见识和心性,比不过沉稳的张观主。
陈青桥苦笑一声,传音道:“我差点被一个邪物上身夺舍,幸亏张观主破阵及时,哎,侥幸……张观主,大恩不言谢,容后再报!”
个中凶险,吓出他一背的白毛冷汗。
张闻风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客气,传音问道:“咱们下一步该如何做?”
抽空与驴子传音简单讲了几句。
这地方不简单,除了能控制水行阵法的魉妖,又多出操控阴魂的水鬼,和欲夺舍的邪物,有不有其它怪物还难说,他让驴子不露声色,等会听他号令配合。
云秋禾扫一眼地面刻画的简略木行八卦阵,目中微露诧异,张观主是真人不露相啊,除了炼药,居然布阵也在行。
短时间内,能够分毫不差布置成阵,张观主对于八卦阵的理解,相当的厉害。
冲岸上跑下来的几名手下喝道:“别过来,退回去,远点!”
不到化炁修为,踏足荒洲只会添乱。
至于张观主家的那头不束绳的驴子,死了便死了,牲口而已,没甚可惜的。
她又传音其中两名手下,吩咐几句,让他们连夜急赶回城,翻城墙也要叫醒院主,这边遇到麻烦事,最好飞鸽通知傅师兄一声,紧急驰援这边。
安排妥当之后,这才有时间回应张观主的问题。
“不能让这些害人的东西溜了。我的意见是咱们在此地守着,固守待援,伍院主最迟半个时辰能赶到,他手中有镇压邪祟的官宝。”
云秋禾用商量的语气,传音两人。
再次扫视一眼地面刻画的珍珑阵法,可惜仓促间刻画得太小了,不堪大用。
瓶子内用手段遮掩形迹的钟文庸突然传音:“先前聚水迷雾阵破的时候,我看中间那些残垣断壁,似乎是一种镇压邪物的布置格局。
你可以近些绕着边上走一走,让我看看,或许有简单的法子解决此地麻烦。
你且放心,里面的鬼物、妖物,它们走不出来,否则先前就不会只是利用水阵费力不讨好发起攻击,我猜测,它们是被困住了。”
对于残害无辜的邪物,不管是职责在身的道士,还是前朝山神,都是抱着厌之恶之的态度。
门户之争,并不妨碍他们在某些方面大道同行。
张闻风微微点头,传音道:“我赞同云大人的意见,不能让害人的邪物溜了。陈观主,你身上伤势如何?”
云秋禾对张观主感激一笑,患难之际见品性。
这个朋友她交定了。
陈青桥将额头上松懈的青索用劲勒紧,缓解一波一波的头痛,传音道:“我还能顶得住,我也赞同云大人的意见,固守待援。”
两位执法卫赞同的事情,他这个客卿反对也不顶用。
既如此,倒不如光棍到底,只希望回去报讯的人拼着力气跑快点。
回想起困在阵内差点被邪物夺舍的经历,那种鼻涕虫黏糊在身上,滑腻恶心,浑身毛骨悚然,痛彻神魂骨髓的罪,他不想再遭第二回。
他身上那块道观代代相传的护身玉佩,阻挡邪物夺舍时候已然破碎。
他真没有手段能保护自身了。
张闻风将两人叫进小阵内,与云秋禾交流沟通几句,让云秋禾站定正北坎位,可以用八卦阵通用法诀进行简单防护和攻击。
他通过钟文庸的指点,学到了许多实用控阵手段,传音道:
“你们歇息一阵,恢复下修为,我前去探查一番,看能否寻到破解法子?放心,我不会走进那片废弃建筑,就在边上转一转,里面的邪物,伤不到我。”
“我与你一起,你一个人去危险。”
“不用,我有手段自保。”
张闻风微笑传音拒绝云秋禾的好意,说得很有自信,走出阵法。
在两人紧张地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到七八丈外的建筑前。
他左手掐定青木无忧诀,右手执剑,神识放出防备前后左右,随时准备应对邪物的攻击偷袭,驴子在身后不远处傻乎乎跟着,他已经传音嘱咐了驴子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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