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一步接到消息的莫秀峰,急忙赶往观风院,途中碰到一前一后的何广君和张闻风,看两人皆是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只管沉默走路,已经在蓄养战意,随时会大打出手。
他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讪笑的沈思,这小子太坏了,唯恐天下不乱。
没见师妹跟着出来,他猜到云秋禾跑去请谢护法了。
这两个年轻俊杰一个名声鹊起,一个剑术高明了得,都不是好相与之辈,莫秀峰自认实力不够,做不了两人切磋的公证人,必须得有身为自在境的谢护法照拂,才不会出现不可收拾的场面。
上次张观主来州城,他就瞒着何广君没让两人见面。
两个家伙是干柴遇烈火,针尖对麦芒。
见面了准没有好事,去年在希岭县道录分院,他还“被迫”当过一回公证,那时候的张观主就能够与压低修为的何广君斗一个旗鼓相当,虽败犹荣。
宗门对仙灵观越发重视,此时仓促之际,他也想不出好办法。
连给两人约定切磋的条条框框都做不了。
只能随着两人往西走,州城道录分院的西边是一块空地,有多次切磋战斗留下的明显修补痕迹。
何广君走到空地中间,从袖口取出一把灵气石,一股脑塞进地面石孔。
莫秀峰和沈思停在空地边缘,看着一道白色透明光波升起,笼罩出一个五十丈的圆形场地,莫秀峰回头看了一眼,师妹和谢护法还没有来。
里面的两人唰一下拔剑,蛮不讲理对冲发起攻击,几乎是一样的路数。
一交手便异常激烈,没有任何试探废话,连切磋的礼数都免了。
全力以赴,如同仇人敌寇般性命相搏杀。
看着剑光激烈碰撞,剑气飞溅,剑出如虹纠缠的两道身影,沈思脸色微白,他也有些担心了,这种切磋与他认为的切磋好像不一样,不会打死一个吧?
他知道师兄何广君很强,是登天楼宗门内公认的渐微境修士战力第一,以一柄银剑,挑战西、南几州大宗门的渐微境高手,还没遇到敌手。
今年听说仙灵观的张闻风打败了碎月妖林一头吞金猩妖,然后被吹捧为大安朝自在境下第一人,他差点气笑,现在的“第一人”这么好当吗?
他怀疑是那个乡下观主自吹自擂,三分本事造势成十分,以此获得声望,然后成功地得到州城道录分院的客卿监风使身份,小人物为了往上爬出人头地,往往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与何广君有意无意提过几次,明的暗地怂恿何师兄,好生教训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泥腿子乡巴佬。
现在亲眼目睹那个乡下来的张观主,剑术高明,竟然不比何师兄逊色。
事关宗门荣誉,他又有些担心何师兄会落败了。
云秋禾从远处飞来,看着场内激斗天上地下的情景,心情有些烦躁。
莫秀峰问道:“没有请来谢护法?”
“他说知道了。”
云秋禾简短道,她希望有谢护法亲自看着比较好,现在斗剑台禁制笼罩,他们也干涉不了,只能焦急地等里面两人分出胜负。
沈思勉强笑道:“云师妹放心,何师兄手下有分寸……”
“走开!”
云秋禾冷冷喝道,不留丝毫情面。
她现在看到这人就厌烦得不行,挑拨搬弄是非,嫉妒心重,枉为男子实则小人一个,她早就不该假以颜色与此人有任何来往。
留下呆在原地脸上青红皂白的白袍男子,云秋禾往另外一边飞去。
她下定决心之后,不留丁点余地。
莫秀峰暗地里道一声“痛快”,也跟着师妹飞去一边,他早就看不惯沈思天天往师妹廨房跑纠缠不清的做派,你沈家再势大,又关我们悬云观甚事?
斗剑台这边的动静,惊动了道录分院内其他修士。
“快看,是剑疯子与人斗剑!”
“何广君好长时间不与人切磋,走,看热闹去。”
“同去!”
白光笼罩的斗剑台内,两人交手争斗足足一个字时间,五十丈方圆的泥地,遍布大小坑洞,透明光罩不时爆发出“砰砰”响声,一个个水花般的涟漪荡漾在空中。
何广君手中银剑流淌着耀眼的剑芒,他身法极快,在空中地面不停飞旋落下。
每一剑刺去格挡都是拼尽全力,两人同样的都是“与身合”剑境,不管是复杂还是简单的剑术,皆是信手拈来,剑意加持下具备有极大威力。
元炁蛮力,此时反而不重要了。
都想将局面往有利自己的方向引导,料敌先机,造出一个“势”的压制。
终于,何广君脸上露出一丝干瘪笑意,他先完成了看似有来有往的剑术布局,抢到了先机,一声断喝:“引线!”手中银剑横着回旋穿插几下,往后退却。
无数犀利剑气,从附近数丈迸现,穿梭交织着缠绕向对手。
剑气争鸣,发出“嗡嗡”震响。
他这一手高明的以剑驭气,全凭对剑气、剑意的入微操控。
每一次两剑碰撞残留下的剑气,看似消散在地面空中,其实被他隐蔽保留一两丝,极少成多,而且浪费极大,消耗他大量的元炁和精力。
这是一个真正的“穿针引线”细致活。
也是他目前掌握的一手引以为豪的绝招,是他对“与身合”的领悟。
张闻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在年初与三剑客之一的杜慧剑切磋,当时为了见识杜慧剑的“剑舞技”,他配合着让杜慧剑用子母剑演练完剑法,杜慧剑借助剑舞技激发出初略剑阵,释放出丝丝缕缕的剑气,组成一张剑气之网想将他围困,与何广君这一手有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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