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满意了,云秋禾用手帕仔细擦拭了手指和嘴角油脂,散去身上的烟火气,再陪着张观主去对面的坊市铺子慢慢逛。
坊市到子时才打烊,内城更是一座不夜城。
繁花热闹销金窟,夜半灯火到天明。
张闻风听着云秋禾的介绍,沿各大小街道逛了一遍,途中走进一家出售符箓的大铺子,花了五千灵气石购买五把传讯飞剑,每把飞剑上的传讯符文能管二十个来回。
他购买的是最便宜的传讯飞剑,用三阶修为催动,万里之内使用,符文耗尽得花费灵气石找专门的符师重新绘制。
一圈逛下来接近深夜,两人优哉游哉飞回客栈歇息。
张闻风看了一阵灵植书册,再才打坐调息。
第二日一早,功课之后,陪着云秋禾用完简单的早膳,两人往东出城,飞了约百里,抵达重天殿山门之下,数千年传承大宗门远非新起之秀仙灵观能比。
山高入云,古树森森,单单眼前的山门便见不凡。
两座百余丈高的峭壁岩山如同巨大石柱夹峙,中间横跨三十丈宽的巍峨门楼,后面青石路绵延,不知多远,亭台楼阁掩映在花草树木中,大宗门底蕴可窥一斑。
仙灵观是当年玄木师祖随手为之,对于选址和规格很不用心。
今后只能和这些大宗门比成就,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嘛。
张闻风上前表明身份,三位守门道士赶紧拱手施礼,说宗主有交代,请张观主和云道友稍候,容他们通禀。
片刻后,有一行道士沿着青石道从山后走来。
来的是重天殿宗主伍秉渊和知客执事道长,身后是知客院的八名弟子,依照礼仪规矩大开正门,一丝不苟行礼问答,迎接张观主和云秋禾这个陪客的到来。
伍秉渊穿着正式紫裳丹纹主持道袍,头戴莲花冠,腰间悬挂九光玉佩,口中说着客气,与张观主进山门正门,沿着青石路往前走去,如果来的是渐微境修士,便用不到他亲自出面。
走了七八里之远,爬过两座山,登上最高山峰的半山腰处。
俯瞰下方重峦叠嶂,四处飘荡着薄薄白雾,奇花异草,仙境一般的好地方。
进半山道观烧了香,再请去侧殿奉茶。
重天峰上灵气格外浓郁,清净古雅,鲜少看到有人走动。
张闻风拿出标准的道家礼仪气度,面带清淡微笑,与正襟危坐的伍秉渊谈论灵植之术,他知道对方有考较之意,应对得从容不迫,很有灵植高人风范,不能叫大宗门的宗主瞧扁了他这个小道观的观主。
云秋禾坐得端端正正,一言不发,目不斜视。
听着两位的交谈,她觉着累得慌,大宗门的规矩也太多了,繁文缛节,一言一行都有说头,侧殿里站着八名渐微境道士,鸦雀无声,还有专门的女弟子烧水倒茶,那手法看着赏心悦目。
茶过三巡,伍秉渊笑道:“吉时将到,张观主,请移步后山灵圃。”
“伍宗主请!”
两人起身相互做请,走出侧殿沿着青石路往后山走,云秋禾与笑容和煦的知客道长走一起,她移不动裙,言不露齿,神情温婉比岳安言还像淑女。
走进了规矩重的地方,入乡随俗,该装的时候她必须得装。
她以前来的时候,哪里能见到伍秉渊这位大宗主?
认识的朋友,也不便出现在这等场合。
一行来到后山灵圃,走进大阵防护的院门,里面灵气扑面,如轻烟细雾,缓缓流动着,朦胧烟雾中有一株枝叶散开达数百丈的古树,木气如水。
伍秉渊对张闻风歉意道:“灵圃重地,还请张观主多担待。”
张闻风见伍宗主看了一眼身后的云秋禾,其他人包括知客道长都站得远远的,明白伍宗主的意思。
云秋禾已经说话:“观主,我在门外与宋道长聊聊天,不打扰你的正事。”
知客道长笑道:“云道友见闻广博,我与云道友多请教一二。”
张闻风面上笑容依旧,伸手做请,与伍宗主一起走进院门,里面有一名穿着短袍中年道士走上前来行礼,陪着一起走到古树围栏前方。
“张观主,请放手施为!”
“献丑了。”
张闻风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山一样巨大嶙峋的古树,似乎是不堪重负,古树不高的主干从中间裂开,两边拖到地面的枝干起了支撑作用,形成了拱门状的几个树洞。
沿着围栏仰头仔细查看一番,他在院门打开时候,便察觉古树木气沉暮,散发出淡淡的生机将尽的死气,好像是古树在散功天地间,只是比较缓慢,不懂行的人不易感觉。
他经历过当初的古榆树散功,有类似的经验了。
查看一圈,他心下奇怪,这颗五千多年寿元的朱木怎么没有生出精魅?他没看到有精魅的蛛丝马迹。
“伍院主,请容我上手探查,朱木古树的生机流失得不正常。”
“打开围栏,张观主是灵植高手。”
伍秉渊朝那名守着灵圃园子的道士吩咐,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他与张观主交流了一阵,中规中矩,能够说出朱木生机流失不正常,是个懂行的。
张闻风走进中年道士用玉佩阵器打开的围栏阵法门户,在道士的示意下,探手搭上斜伸到眼前的暗褐色树枝,他微微闭目,默念经文使自己沉心静气,用自身木气缓缓覆盖冰凉树枝上,慢慢感受着古树的细微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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