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副将久久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意味着什么。
不去管陈流的仕途会如何,就说刘尽达,还有他都会惹上一身的骚。
徐副将低声吼道,手里的纸都被揉成了一团。
“立马派兵封锁消息,将所有的巷子都搜查一遍,不准再出现这张纸!”
这份供词不能流传出去,负责一旦起了民愤,南淮候都保不住他们。
毕竟扬州不是南淮候的扬州,朝廷另外驻有布政司。
布政司的那个老头子,虽然手头上没有实权,但是一旦拿这件事情参他们一本,没有人敢说能顶得住。
刘尽达立马说道:“淮城大大小小的街巷都搜遍了,就连墙上的悬赏单都被撕干净了。
那两个凶徒应该是临时作案,没有准备过多的纸张。
至于看到过这些东西的人,不多,我也派了兄弟去问候他们了。”
徐副将立马瞪了他一眼:“愚蠢,你怎么知道人家就没有传出去!”
他捏了捏眉心,交代道:“这样,你赶紧派些兄弟穿便装去他们家住上几日,等风声过去了,再将兄弟们叫回来。
还有,记得拿些银两去,硬塞也要塞给他们,要还是不识相,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刘尽达连连点头:“小的这就去办。”
徐副将又问道:“那群捕快查到是谁干的吗?”
刘尽达摇摇头:“只知道是两个武功高强的男子,其余一概不知了。”
徐副将低声骂道:“一群吃干饭的!”
“不能相信他们,我们自己也要查,去,将通曲巷的小六儿叫来,说我有事找他。”
通曲巷,就是淮城城门口的那一条巷子,商业繁茂,白日时分更是人头攒动。
刘尽达一时愣住,唯唯诺诺地说道:“小六儿,在半个月前就死了。”
徐副将顿时就瞪大了眼睛:“什么?死了?凶手是谁?”
刘尽达硬着头皮说道:“衙门都没有认真去查,我们以为小六儿只是一个小混混……
更重要的是,他的死相很惨,心脏是被掏出来的。我们以为是杀人魔所为。”
徐副将不知为何,一下子就暴怒了起来,直接给了刘尽达两个大耳光。
“蠢不可耐!蠢货!蠢货!”
他双目充满了血丝,喘着粗气就像是一只随时都要吃人的猛兽。
“不可能是杀人魔,定是有人知道小六儿是我在通曲巷中的眼线,是有人要对付我。”
“对,不可能是杀人魔。”
徐副将的声音很肯定,仿佛事实就是这样。
他一把将刘尽达推开,扯着嗓子大喊道:“给老子备马!”
刘尽达连忙问道:“大人要去哪里?”
徐副将的脸色阴沉地可怕。
“去找侯爷。”
……
南淮候府,叶潭穿着锦袍,坐在正堂内。
他一手拿着一摞卷宗,一手拿着茶杯准备喝一口。
“许犷,冀州人士,顺庆元年赴淮城任职,为水师游击将军,唯次子随行前来。
次子……”
叶潭的嘴角微微上勾。
哒、哒、哒。
大门外的抄手游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叶潭将手中的卷宗放下。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没有看眼前来人。
“何事?”
叶潭早早就立下规矩,他在正堂时,若非急事,不准有人打扰。
来者是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看其打扮,不像是家仆。
“禀侯爷,陈县令出事了。”
叶潭微微皱眉,将茶杯放下。
“陈流?快说,什么事?”
黑衣男子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报了出来,跟刘尽达和徐副将说的近乎一样。
听罢,叶潭倒是没有像徐副将那样情绪波动这么大,但脸色也有些难看了。
“逼着陈流将事实说出来?难道是韦齐的余孽?
不对,他手下有哪些货色我都一清二楚。
难道是布政司的杨老不死?”
他起身走了几步,望向大门外,突然笑了一声。
“你说,徐檀那个家伙,现在会不会正在赶来找我?”
黑衣男子微微低头:“据枭戊传来的消息,徐大人确实是在赶来的路上,算算时辰,也快到了。”
叶潭侧了侧头,笑容有些玩味。
“他是从府里出来的?”
黑衣男子回答道:“是,徐大人一下了岸先回的府邸,我们也是看刘校尉派人的动静太大,才反应过来陈县令那边可能出事了。
嗯,刘校尉也在徐大人的府邸。”
叶潭嘿嘿笑了几声。
“我这些忠心耿耿的好手下呦,朝廷的任命还真正没下来,他们就给我搞出这档子事。”
哒、哒、哒。
门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叶潭想都没想,向黑衣男子扬了扬下巴。
“到了,那本侯爷就看一看吧。”
说侯爷这两个字时,他特意说重音。
他坐回椅子上,让传报小厮上来后,将在门外等待的徐副将叫了进来。
徐副将先是跟他说了去安城的经过,自骂属下无能,不能替侯爷分忧。
然后就切入正题,说了陈流的事情。
话音未落,叶潭就敲着桌子问道:“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徐副将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同样不觉得是韦齐的余孽所为,更有可能是布政使。
余柯与吴悠就像是一记无理手,任谁都想不到两个外来的人会惹出这么大的事。
还有就是淮城官场波云诡谲,他们从一开始就认定此事不简单,极有可能是同僚倾轧。
徐副将顺便说出了自己的处理方法,不过在这里时,他还是用了请侯爷指示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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