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让金陵城内的百姓逃离金陵,本就是不现实的想法。
建立自己的武装?
夏远也想过。
在淞沪战场,他拉起过队伍,但苦于战争,队伍散的散,死的死,没几个活着的。
在金陵拉起一支武装,就更不要想,虽说国民政府已经迁都,但现在仍然算是国民政府的首都,日本鬼子打过来,哪有不守直接撤退的道理。市民们坚信,他们的军队会保卫金陵,保卫他们。
只是,他们对于自己的军队期望值实在是太高了。
金陵,注定守不住。
......
日军逼近金陵,金陵是守是弃,成了光头及高级将领们议论的中心话题。
早在下达撤退命令的时候,光头就为首都金陵的防守问题伤透了脑筋。
防与不防,防又该如何去防,这些问题无时无刻都在困扰着他,令他举棋不定。
11月12日下午,国府将军以上的高级军官及政府各部门负责人召集到黄浦路官邸,陈诚、顾祝tong、张治zhong等都是刚从沪上前线撤下来,接到通知匆匆前来开会。
会议室内,坐满了高级将领以及部门负责人。
“沪上决定放弃,金陵怎么办?”光头没有时间,他开门见山的把这个棘手的问题摆到了他的属下面前。
会场上鸦雀无声,一个个低头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会场上的空气实在是太沉闷,良久,光头突然开口问身边的白崇x,“健生,你在军事上很有一套,实战经验也多,你先打个头,如何?”
白崇x,字健生。
桂军在沪上打残,他对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听到光头的话,白崇禧红着脸,气呼呼地说道:“部队都在沪上打残了,退到金陵外围还没喘过气来,在短时间内很难恢复元气,更谈不上马上打一场艰苦的保卫战。你要听我意见,干脆放弃算了。”
他的话是带着一定的个人情绪,在场的人心里都相当清楚。
桂军六个师,数万大军,一天被日军打残,搁谁心里都不好受,没人去责怪白崇禧。
光头亦没有责怪,只是沉默片刻,看向身旁的陈诚,“辞修,你再说说你的看法。”
陈诚,字辞修,他一贯是顺着光头的思路往前摸索,在开会前,他就知道光头在这个问题上一直举棋不定,犹豫不决。现在光头点将点到自己,是躲不过去的,总归要发表一些看法。
而在这件事情,在撤退的路上,他心里一直有考虑。
金陵守不守,实际上,他也拿不定主意。
守了,但是守不住。不守,直接撤退。
都要成为历史的罪人。
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所以,这个时候,说话一定要小心,他便说:“这个问题嘛,我的态度非常鲜明,我虽然不知道领袖的意图,但我可以十分明确的说,领袖叫我守,我坚决打到底,领袖叫我撤,我绝不在金陵多呆一分钟。”
看似是发表意见,实际上又把这个难题抛给了光头。
同样,什么都说了,什么又都没有说。
“屁话!”有人情不自禁的骂了一嘴。
“你这是什么态度?”白崇x向来直言直语,很不满的嘟囔一句。
陈诚辩驳道:“我这态度还不够明确吗?不像有的人,开会半小时,什么态度也没有,比起他们,我强多了。”
他丝毫不忌讳,在场的很多将领,来自各省,以前都存在着一些恩怨。
统一战线,把他们捆绑在一起,并不意味着恩怨就此消失。
“真是不知羞耻。”又有人情不自禁的骂道,显然跟陈诚不对付。
“不要吵了!”本身对于这件事情上,光头就举棋不定,拿不定主意,针对这件事情开会,大伙又吵吵嚷嚷,心中自然烦躁的慌,“大敌当前,作战方案总是要讨论,不要互相计较什么,还是赶快想想办法吧。”
思量片刻,他站起身在会议室内踱步,打住脚步后,继续说:“既然大家都没有思想准备,那便散会,散会以后,诸位回去要好好考虑考虑,请大家明天准时来开会,到时候拿出你们的主张和方案来,集思广益,总比一个人动脑子强。”
会议散了,很多人走的都磨磨蹭蹭,三五成群。
彼此本身不对付,互相瞪着眼睛,就差掐起来。
日军虽攻破沪上,但并未停止对金陵的轰炸,夏远做工期间,日军的飞机就曾数次飞跃金陵上空,对金陵投下一枚枚炸弹,远远的听到城东方向传来日军飞机猛烈的轰炸,轰隆隆的声音比过年放的炮仗还要响。
一些市民立足远眺,指指点点。
也有一些市民对空军不出动的行为表示不理解,前些时日,日军飞机来犯,空军还会起飞迎战,而今日军的轰炸机再次过来,不见他们的空军出动。
“会不会是咱们的空军都在前线牺牲了?”
有人提出了重要疑问。
这本身就是猜测,但一些不嫌事儿大的人就把这事儿当真,慢慢传开。
毕竟光头五十大寿那天,他们这些人都捐了钱,买了飞机,而今才过去多久,日本鬼子飞机打过来,却不见他们空军迎战,很有可能是死在了前线,去没人想着这件事情是他们的第一夫人搞的鬼。
夏远对这件事情尚不清楚,站在码头,远远眺望天际的小黑点。
思索片刻,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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