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你多大年龄了?怎么政治上还不成熟啊?就是耍情绪、尥蹶子,也要选个时候对不对?”金厅长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徐董事长听着话筒里传来的滴滴的忙音,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奶奶的,当初天外天如日中天的时候,你们个个都把我当爷爷供着,现在天外天效益不好了,是个谁都敢冲我使脸色了。
偏偏王总监在一旁不识趣,凑过来说道:“徐董,金厅长怎么说?”
“金厅长让你回家去给老婆暖被窝!”徐董事长一肚子邪火全发到王总监身上了,“你他妈的以后少给我没事找事,赵处长怎么吩咐你照做就行了,少他妈的添乱!”
王总监劈头盖脸地挨了一顿骂,偏偏一句话都不敢言语。在天外天集团,徐董事长是出了名的飞扬跋扈,对下属动不动就又打又骂。可是因为天外天股份以前业绩非常优异,徐董事长这种飞扬跋扈的作风反而被人到处赞叹,认为这样的企业领导才算是有个性、有魄力,甚至有记者专门写了一篇文章,大肆宣扬徐董事长这种独特的“个人魅力”。
王总监挨了一顿臭骂,这才乖乖地回到工作督察组办公室,继续接受赵长风的工作指导。
搞定王总监之后,赵长风从天外天集团出来,准备回资金管理中心,这时候他接到了郭鲁明的电话:
“赵处长,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一谈。”
赵长风微微一笑,他知道郭鲁明找他干什么。自从人事厅的调令下来后,这已经是郭鲁明第四次打电话给他了。前三次赵长风是真的顾不上,他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过现在嘛,虽然处于交接的非常时期,他还是可以抽出一点时间的。正如一位达人所说,时间就像是女人的乳沟,挤一挤总是会有的。
找了一个茶楼,要了一壶信阳毛尖,赵长风笑呵呵地对郭鲁明说道:“喝茶,喝茶。”然后就悠闲地靠在藤椅上,端着茶杯小口抿了一下,让信阳毛尖特有浓郁茶香在舌尖慢慢洇开。
郭鲁明看了看侍立在一旁的女服务生,说道:“你不用在这里服务了,有什么事情我会叫你的。”
女服务生乖巧地说道:“好的,先生,那我到外面去了。有什么事情你吩咐一声就好了。”
郭鲁明看着女服务生退了出去,轻手轻脚地把包厢门带上,这才扭过头来端起茶壶,对赵长风说道:“赵处长,我给你添水。”
“郭哥,我给你说了多少次?”赵长风说道,“私下里喊我长风就行了。”
郭鲁明道:“我还是喊赵处长放心。不然喊你长风喊习惯了,在办公室里不小心带出来可就不好了。”
赵长风对郭鲁明这种谨慎的性格还是挺放心的,像他和郭鲁明之间的这种校友关系,能不暴露还是尽量不暴露的好,有些事情,隐藏着永远比暴露出来更有威力。
“哎,随你吧。”赵长风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郭哥,真不好意思。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你也知道,调令刚下来,一大堆事情。”
郭鲁明就说道:“赵处长,我知道,我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听到赵处长要来企业处工作,心中激动,就想打电话给赵处长祝贺一下。”
“那小弟就多谢郭哥的美意了!”赵长风笑呵呵地说道。
“赵处长……”郭鲁明瞧了一眼赵长风,欲言又止。
“郭哥,有事?”赵长风明知故问。
“有点事,只是不好开口。”郭鲁明忽然间像喝醉酒一般,脸色通红。
赵长风笑笑,说道:“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咱们一个学校毕业的,你是我的老大哥,有什么话就说吧。”
“赵处长,你知道,我参加工作已经八年了,八年时间了,我还是一个副科长,可是身边那些工作才五六年的人多数都成了科长了。我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再不想办法动一动,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郭鲁明说道。
赵长风喝着茶,沉吟着没有说话。
郭鲁明又说道:“赵处长,我其实就是想动一动,哪怕是一个闲差也行……”他殷切地望着赵长风,眼里充满了希冀。
赵长风慢慢地咀嚼着一小片茶叶,想着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过了半晌,他放下茶杯,对郭鲁明说道:“郭哥,调令刚下来,我还没有正式到企业处去报到,具体情况我都不了解。这样吧,你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有机会就到上头给你说一说。”
郭鲁明大喜过望,赶紧说道:“那我就拜托赵处长了。”
赵长风淡淡地笑着。
郭鲁明有从包里掏出一张小卡片,递给赵长风:“赵处长,上次咱俩见面的时候,我没有来得及把这个东西给你。这次我带过来了。”
赵长风一边接着,一边说道:“什么东西?”
郭鲁明说道:“这是咱们财大历年来分配到省直机关的校友通讯录,不算你,一共有九人,其中职务最大的是建设厅的科长。”
赵长风接过来翻开了一下,见小巧的卡片上详细地记录着每个人的姓名、职务、工作单位和联系电话。
郭鲁明又道:“省委省政府都是中原大学和中州大学的毕业生的天下,很多省直机关领导都是这两个学校毕业的。我们财大成立时间晚,进省委省政府的人数又少,在省委省政府里几乎没有什么影响,中原大学和中州大学出身的官员也从来不把我们华北财大的人放在眼里。不过赵处长既然来了,这个局面应该慢慢的改变了,以后中原大学派和中州大学派的官员也不敢再小瞧我们华北财大出身的干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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