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蔚一行人被带到了校场,远远的就听见了士兵们雄浑有力的操练声。来到校场上,便见偌大校场上一排排孔武有力的士兵正在执抢挥喊。
这些士兵与他在固安见到的完全不一样。因为国库里的钱基本上都供皇帝炼丹以及进了童山的腰包,批发的军费一年比一年少,所以大盛士兵一个个都是蜡黄面颊,加上现在固安还在被夷绑大军围困着,固安士兵更是一个个的脸显惶色。
而眼前的这些士兵,体魄强健,孔武有力,面色红润,简直就是他梦想里的手下。
隐藏起这份如看见了宝藏的欣喜,闵蔚把目光集中到众士兵前的那个背影身上。
那人穿一身暗红色劲装,脚踩雷云暗纹的锦靴,长发高高束起,宛如一道墨色瀑布垂于肩后。
只背影就尽显飒爽威严,闵蔚想着,这应该就是那个女人了。
“六小姐,人带到了。”
时三枝对着闵蔚几人没多少热络,对李思还是充满了恭敬。
李思不自封王封将,又无朝廷授予的官职,大家便都恭敬的以六小姐称呼她。
听到六小姐这三个字,闵蔚眉心稍微动了动,但也没当回事。世上难道只有李思排行第六,只有她被称作六小姐吗。
可当那个背影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的时候,闵蔚愣住了。
金阳洒落,将那一张明秀慧丽的脸庞映照的分明。李思!
不同于闵蔚的震惊,李思却是淡然闲适。见闵蔚迟迟没有回过神来,她偏头勾出一个戏谑的笑,似在说:怎么,不认得了?
金秋的旋风掠过,将那个笑染上了一抹冷色,也让闵蔚心中抖了抖。
闵蔚镇定心神,他是算计了李家,但李思未必知道。他可以把事情都推到夷绑的头上,是夷绑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她们回去沙柳沟救自己,也是夷绑设计让他听到自称李家派来的探子跟夷绑绑主的对话的,为的就是让他误解。
反正他在外一直都是胆小怕事,只会吟诗作赋附庸风雅的形象。陷害将军什么的根本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闵蔚快速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扯出一个惊喜的笑来,“李思!怎么是你?听说夷绑袭击了煤矿我还很担心你,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是闵蔚很关心的问题,那四枚锁骨钉若想拔出来,就得带下来半个肩膀。而面前的李思却是好胳膊好腿,一点伤没有的样子。可若是没有拔出锁骨钉,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她是怎么在塞漫手下活命的,还反擒了塞漫?
“宁安王妃的咳喘近来可好些了?贵府以前没钱买药,现在想必每天都有吃不完的雪莲了吧?”
李思没有回答闵蔚的问题,反而关心起了宁安王妃的病情。
闵蔚刚被自己安抚下来的情绪又是一紧。以前母亲把钱财都用在了家里的花销上,自己的病一直拖着,幸得李家每年都从边关寄回雪莲,母亲的病情才不致往坏处发展。
之后他代替御驾亲征从边关回来,李家便被抄家,而他一举得了童山器重。自那他也要金有金要银有银,哪里还买不起雪莲,就像李思说的,他家屯的雪莲吃也吃不完。
不知道李思此问是不是意有所指。耳边士兵挥喊的哈、哈声还在继续,沉重有力,宛如敲在闵蔚心里的鼓点。
此行危险他本就知道,但自古富贵便是从危险里搏出来的。何况两军对战不斩来使,就算对方不打算归顺,也不会对他动手。再不济就算对方动手了,他还有童山调给他的十个暗卫,怎么也能保全了性命。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对方竟然是李思,如果李思能被他忽悠过去,相信李家被抄与他无关也就算了。万一李思起疑,他可要担心他最后的底牌,那十个暗卫是不是李思的对手了。
闵蔚只得装傻充愣,略带哀愁道:“家中全靠母亲的嫁妆维持生计,好在近来我也找到了差事能赚些花费,才勉强买得起雪莲,母亲的病情才不致使恶化。对了,母亲经常挂念着你,如果母亲知道你活的好好的,一定会高兴。”
他母亲确实尝尝挂念李思。他因为被当成工具人而对这庄婚姻不满,他母亲却挺喜欢这个直爽性子的未来儿媳妇。何况李家在边关打仗,还能想着采了边关雪山上的雪莲给她送来,更是让她欢喜。
她也常让闵蔚疏通疏通关系,看能不能把李思救回来,哪怕是调的离京城近点也好,她们家也能去照应照应。
但闵蔚因为不满这桩婚姻,也连带着对李思不满起来。何况李家被抄他可是功不可没,要是让李思知道还不撕了他。他巴不得李思早点死在煤矿,又怎么会去疏通关系。
听了他的话,李思带着好奇,“不应该吧,你为童山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抄的家应该不止我李家一家吧,他就没赏给你点?”
这话让闵蔚如当头棒喝,连耳边士兵们的挥喊声都听不见了,久久才扯出一个笑,准备解释一下。但李思在这时抬了抬手,示意了手下什么。
不一会儿,一个被塞着嘴五花大绑的人就被推搡了过来。两个士兵一人一脚踢在那人膝窝里,那人就两腿一软跪了下来。
那人头发散乱,看不清楚面容,但看服饰可以看得出来是夷绑的人。闵蔚正疑惑着,那人就愤恨的抬起了头,似乎在骂人,但因为被塞着嘴,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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